暮年_

☆蔡师兄x我 又名嫖蔡师兄的纠缠不休
☆情人节来之不易的小甜饼嘿嘿嘿……。祝大家情人节快乐！
☆我永远喜欢蔡师兄！！！

—1—
今天骑上马的时候，被师姐逮了个正着。
师姐按着我的肩膀，表情很严肃，“师妹，最近怎么去点香阁去得那么频繁？”我一只手还搭在我的马上，其实我现在也准备去点香阁，诚然我不是个令人省心的云梦弟子。我企图蒙混过关，“哈哈……师姐……我……”
“今天课业做了没有？医书温过吗？有没有去看过病人？青荷师姐也在等你呢。”师姐轻轻敲了敲我的脑袋，“做完这些再出去玩吧。”
“好……”我没有办法拒绝，但是心情却越来越焦急。眼看着太阳渐渐落山，我的心也在渐渐地向下沉。在湖心亭画着画的时候，在桌前温习医书的时候，心思早就飘到了金陵。
等我把一天的课业修完，深蓝色的夜空上已经缀上了点点繁星，我赶忙上马，一边骑着马一边暗暗自责，“啊啊啊今天可什么有趣的东西也没买到啊！”到了点香阁，我塞给梁妈妈一袋钱后就进了楼里。我轻车熟路进了房间，那人在房间里踱着步，看到我开门进来，挑了眉不耐地问我：“你知道我是谁吗，就敢闯进我房间里？”
这就是我一天心心念念的蔡居诚了。见到他的喜悦在那一瞬间涌上来，就像那些冉冉上升的孔明灯，整颗心都在喊着他的名字。
“啊……蔡师兄，我知道我晚了。”我挪到桌子旁边坐下，摸着桌上的酒壶——是温的，“我今天也没带好玩的东西来，出门前被师姐逮住了，做了一大堆课业。”我悄悄抬眼看了看蔡居诚，他站在那边心不在焉地听我说话，脸上的不耐烦明明白白，但是他又不能明说。我便恶劣地一直说了下去，说到我抢了少林的药师经，他终于开口了，“你酒钱什么时候给？”
我顿时间哑口无言，没想到他会这样打断我的话。而他看我吃瘪，眼角眉梢终于带了一些笑意，“没钱就走。”
“我才刚来一会儿啊蔡师兄！”我拿起酒壶举到他面前，“你那么嫌弃我来，这酒为什么是温的？”
蔡居诚倒也被我呛着了：“我……我怎么知道。你，闭嘴。”我得意地眯眯眼睛，“你再这么说话，我喊梁妈妈了。”
蔡居诚拿下我手里的酒壶，抿着嘴给我倒满了酒，我听见他带着咬牙切齿的笑意说：“别，我们可以再谈谈。”我便很高兴了，一高兴就容易说错话。
“我今天在湖心亭画画，看到远处的浮生树，风吹过的时候，叶子伴着风旋转着落下来。我就想到你了，满脑子都是你，以后把画拿来给……你……看……”
房间里气氛一下子尴尬了起来，原来我也是来这种风月场做些快活事的，可我把话说完发现自己失言了，“满脑子都是你”开始在我脑子里飘来飘去，同时飘来飘去的还有“怎么办啊怎么就这样说出来我还真不害臊啊想想也是啊师姐也说没见过我这么脸皮厚的我现在该怎么办啊他会不会把我丢出去？！！”
我不敢抬头看蔡居诚，脸上的热度也只有在施家庄打架的时候体会过。照理来说我们两个都不用介怀，可不知道为什么他也不说话了。
我们就这样沉默了很久。
是他先开的口：“时候不早了。虽然你总来这边不正经，还是姑娘家的，快回去吧。我惊讶他竟然也会关心人了，脑子里又乱作一团浆糊，只能乖乖答应，走出门外。
“你今天倒不问我能不能留下来睡觉？”我都快走到门口了，他突然问这么一句，我敢拿我的口脂做担保，他绝对笑了。我走到门口转身，“那，我能吗？”
“想都别想。”他挑衅的脸在门后闪了闪，“啪”一声合上了门。也就是立刻的事，他又把门打开了，“以后忙就不要天天来了，看见你烦人。课业要好好做，不然以后怎么成…”说到这里他的眼神黯淡几分，放在门上的手微微用力，不再说下去了，“就这样。”这次门是真的关上了。
他想说什么呢？我站在鼓楼街上，望着飘着暖黄色孔明灯的深蓝夜空。
也许只有漫天闪烁的星辰能回答我。
回云梦泽的路上，我想想这一晚上的奇妙经历，想到了我第一次见蔡居诚的场景。

—2—
那天我从金顶掉下来不小心摔成了残废，正在打坐的时候，听见旁边同样掉下来的武当弟子正在嘀咕些什么。
“嘿，你听说了吗，那蔡居诚被人骗了，被送进点香阁了。”
“他也是活该，这个叛徒。残害同门。欺师灭祖，这下送进去算便宜他了。”
“你说他什么时候能出来，听说朴师兄在筹钱要赎他。”
“赎他干嘛，他那么歹毒，这都是报应。”
“……”
从茶馆里听别人闲话也听说过蔡居诚这个名字，据说他也曾是武当里数一数二的弟子，后来起了嫉妒心残害同门。今天又听了这些话，我不禁想去看看这位武当叛徒。
要是我师姐捡回来个比我厉害多少的姑娘，我也生气。好吧好吧，也不能这么想，他的确做下那些不可饶恕的罪了。
我一下子蹦起来，然后趴在了地上……打坐还没打完。总之，半个时辰之后我第二次进了点香阁。我塞给梁妈妈一块宝石，“麻烦你了，我找蔡居诚。”梁妈妈笑笑：“少侠有礼啊……只是要问问他见不见你，这是点香阁的规矩。”我想了想，再拿了一盒子宝石，“烦你捎给他了。”上一年出去游历收到的宝石就这样出去了，心里有些痛。
我看到梁妈妈上了二楼，走到一扇门前。那扇门开了，走出一个穿着玄色衣袍身形修长的男子，是武当弟子的打扮，想来就是蔡居诚了。他接过盒子，往一楼看了一眼。
见到他的第一眼，我感觉自己所有的血液在逆流。江南落英缤纷的芳菲林，云梦雪白摇曳的浮生树，都比不上他的眼睛——就好像撞进了一篇深蓝色的静谧夜空，夜空里飘着晃晃悠悠的孔明灯，挂着漫天的星。他本来带着些厌恶的表情缓和一些，但还是冷冷地再走了回去。
他不肯见我。
我有一些挫败，但是那个瞬间的所见所感在脑海里有着鲜活明艳的色彩，包括那时上涌的温热血液和急促的心跳。夜晚我把脸埋进自己的杯子，不知不觉轻轻笑出了声。
蔡，居，诚。
管他是什么武当逆徒，他长得真好看，我想和他喝酒。
我开始在床上打滚。
那之后我就遍地找着值钱的东西，有趣的东西。不管是宝石、财物，还是甜甜糯糯的糕点，都每天送了过去。有时蔡居诚会走出来看看我，但是他总不愿意让我进房，每天我都指着他看我一眼，笑得嘴咧到了耳根子，再想起师姐的教导，默念“要优雅，要端庄”。
那天我还没去找他，突然收到了他的信。我一开始不敢相信，小心翼翼地拆开，然后我从微澜居蹦到了龟虽寿。
“三生树下见。”
蔡居诚要见我了！我赶忙回去找马，去三生树下，发现他已站在那。时不时飘下两片落叶，他看见我转开了头，我感觉他不好意思了，尽管他还是一张面无表情的脸。
我心如擂鼓，但也没搞清楚眼前的状况，只听他极快的吐出一串话来：“托你的福点香阁生意蒸蒸日上你每天都来看我虽然很凶但也知道你喜欢我我还要在点香阁工作很久希望你继续常来看我。”
我：“……蔡师兄…”我虽然很高兴他这么说，可这没有停顿的说话方式也太奇怪了，我甚至可以感觉到他紧咬着的后槽牙。
“我这样的臭脾气你也能忍受那么久真是难为你了但你相信我迟早有一天为你打下这片江山让你和我脚踢武当拳打华山什么少林云梦暗香通通不会被我放在眼里。”他继续这么说着，好像在逃命，“你是唯一遇见你是我最美丽的奇迹那些庸脂俗粉算什么我的眼里只有你世界再大没有你也是一片废墟自从有了你点香阁也变得美丽而我的心也砰砰砰像小鹿跳个不停。”
不知道为什么这情话让我有些不适，“蔡师兄你这是……怎么了？”我有点发冷。
“这些日子你在我身上花了不少钱你的好我记在心里说的话是被逼的要怪就怪这个令人绝望的江湖吧马上就是新年了希望你天天来看我让我们策马红尘啊～啊～啊”
说真的，我活到那么大，就算看到华山师兄在街上卖水也没这么无语过。梁妈妈突然出现夸奖蔡居诚的时候我突然明白了。原来是……被逼的啊。
与梁妈妈寒暄一通，她离开了。蔡居诚看起来也准备离开，我脸上还存着涌上来的热度，晚风凉凉地吹过来。
“今天当什么都没发生过。”他带着怒气说。
“啊…啊…好。”我点头答应。
他沉默了一会儿，看了看天空，“武当每年这个时候会有人买糖葫芦。”
我不知道怎么作答，而眼前的蔡居诚眼中少见地浮现了怀念，他低了低头，向远处走去，融进了金陵城的清冷夜空。
那天我没再去点香阁了，想着蔡居诚的话，觉得他也并非是别人口中的大恶人，他还怀念着武当的糖葫芦。
而当我第二天手里拿着快化了的糖葫芦朝着二楼的蔡居诚傻笑的时候，他楞了一会儿，冷哼了一声背过身。
“进来。”
那天日光灿烂，清风温柔，不枉我沾了一手化了的糖浆。

—3—
第二天早上醒来，我迷迷瞪瞪地还是想起来昨天晚上的事情，被自己不过脑子的话气得在房间里打转。但我想想我上街偷过王婆的瓜，欺负过路边的小孩，云梦弟子医者仁心，有什么好怕的。
我还是厚着脸皮去了点香阁，路上带了两盒自己喜欢的糕点，还有一盒子宝石。我坐在房间里，一时间我们俩一句话没说。他在看书，我则是做贼心虚。但是奇怪的是，房间里并没有书页翻动的声音。
我抬头偷偷看一眼蔡居诚，被发现了。
“你今天怎么那么老实？”他把手里的书放下，给自己倒了一杯茶。
“啊，没有啊。”我挠挠头，“今天怎么没酒了？”
他有些不高兴，“你们掌门要是知道有你这个不正经的弟子，怕是气的晕过去了。”
我心不在焉，说话少了分寸，“你说这话有立场吗？喝点酒就不正经了？”
他把茶杯一撂：“谁给你胆子这么跟我说话了？”我心思一下飞回来了，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不敢发声。而蔡居诚崩着脸，带着隐隐的怒气。照理说我可以拿梁妈妈威胁他，但我不想这么做。
我悄悄站起来，绕到他身后，蹲下来扯了扯他的袖子，“蔡师兄……”我放软了声音喊他。我以为他按他的脾性会甩开我的，可是他没有，我的指腹便感受着他袖子上细密的暗纹。
他偏过头去，过了一会儿叹了气，终于开口：“昨天……”昨天晚上的场景又在我脑子里重现，“我喝醉了！”我站起来连忙打断他，
“你昨天没喝酒……”蔡居诚一脸无语。
完了，他也在介意这件事，我心跳得越来越快，冲动升起来，脸上泛起不自然的热度。尽管这不是一个好时候，也与我想象中的地方相差甚远，但是此刻我，想说。
非常想。
我就这样，以一种不同的方式再次呛住了蔡居诚。
“我喜欢你。”我低着头，不敢看他的脸，我自己都感受得到我的声音在颤抖，手也紧张得发冷。
“第一次见你我觉得你长得很好看。他们都说你是大恶人但是我觉得你不是他们说的这样，就算你是大恶人我也喜欢你。平时刺激你的都是故意欺负你的。我以后也会天天来看你的，但是我是真心喜欢你的。”我觉得我说话的语速和那天蔡居诚在三生树下说话的速度一样快，但是我一点都不冷静，我激动得快哭出来了。
他会是什么表情呢，厌恶？嘲讽？还是非常无奈？我还是不敢抬头，可他也半晌没了动静。
“我喜欢你。”我又补了一句，眼前有些模糊。
他开口了：“不久我就能出去了。”
我抬头，他脸上没什么表情，我的心渐渐往下沉，“嗯。”
我往后退了一步，勉强笑了一下，“挺好的，出去了以后，最好还是回武当吧，朴师叔、掌门，还有你的师兄弟，他们都担心你的。你本来就很厉害，要好好生活。”
“我觉得少了点什么。”他突然伸手把我拉近，我闻到了他身上清冷的香气，“少了你这个让人不省心的傻姑娘。”
“怎么会有这么傻的姑娘，能在这种地方把真心交出去。经历了这些，我自然要好好生活，好好报仇。”
我不赞同地看着他。
他笑了，笑得时候我好像看见了天上冷白闪亮的星星，从一开始到现在，每次看见他我都有着热烈的欢喜。他的手握在我的手臂上，留着灼人的热度。
“有你这样个讨人嫌的笨蛋在，我报什么仇去。世界再大，没有你也是一片废墟。”
“你是真心的，这次我也是真心的。”
那个瞬间，百花齐放，鸟唱蝉鸣。
我笑着埋进了他的怀里。



“蔡师兄，我今天能留下来睡觉吗？”
“没门儿。”
Fin.